《秘密花园的邂逅》

冷酷仙境的林笛:“眉眼间有几分哥特” ---来自杭州行报的专访

 

总觉得林笛身上有一种冷感。她穿着很淑女的小背心和长裙,头发却搞成了爆炸式的,眉眼间便突然有了几分哥特。

 

《行报》:你的乐队叫“冷酷仙境”,你喜欢村上春树?

 

林笛:一般喜欢。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那一年我正好在读他的书。本来想用全名的,“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”,可是太长了,所以只取了后面四个字。

 

《行报》:对你来说,“冷酷仙境”是一个理想国吗?

 

林笛:肯定不是。所谓“冷酷仙境”其实是现实世界,不是理想国,周围每个人都是陌生仙子,都在为别人付出,每个人闭上眼睛,现实和理想都是同时存在。

 

《行报》:听上去很超现实。

 

林笛:我就是用一种超现实的手法去表达。我喜欢这种表达方式。之前我们有一张专辑《迷路新娘》,就是讲一个超现实的故事,如果哪个导演想拍,完全可以拍成一部电影。一个小姑娘,她的家人把她嫁到远方,路上发生很多事情,还有一场战争。里面有描写战争的,还有描写婚俗的,歌曲的放映感很强,像在演一部电影。

 

《行报》:你觉得什么样的听众会喜欢这种类型的音乐?

 

林笛:我不知道,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。我做音乐只是为了让自己高兴,如果另外还有人喜欢,那就是附加值了。

 

《行报》:感觉你们很自我,这样的音乐有市场吗?

 

林笛:最近几年喜欢我们的人多了起来。有一次在上海演出,别人翻唱了我们的歌,说是向我们“致敬”。我当时特别惊慌,因为我们都是很害臊的人,“致敬”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太严重了。

 

《行报》:你们不喜欢张扬。

 

林笛:对,我们的音乐蛮冷的,而且我们都很内向,不太会跟台下的听众来什么互动。我们好像从来不会主动去寻找听众。更恰当的说法是,其实我们一直在这里,是听众发现我们。

 

记者:你觉得目前国内的音乐环境有什么变化?

 

林笛:很糟糕,但是慢慢在好起来。国外也经历过这个阶段,没必要太担心。对我们来说,把作品完成了,而且还公演了,就已经很幸福。

 

《行报》:国内乐队中你最喜欢的是?

 

林笛:“野孩子”。他们唱的民谣是中国人血液里的东西,是最直接打动人的那种音乐。他们的歌我都会唱。2003年我们第一次去北京,就到河酒吧看他们演出,大过年的,还是有很多人,那天的现场特别好。可惜后来他们的主唱小索去世,乐队也解散了。所以这次由我们的唱片公司树音乐新发的唱片《地上的种子》中同名的这个歌曲就是为了纪念小索,这个一直记在心里的朋友。

 

 

台上:香水瓶里的黑雾

 

    西湖现代音乐节那天夜里,当她站在台上,这种感觉尤其强烈。有人曾经形容她那把声音好像是打开一个香水瓶,里面散出来的,却是团团黑雾。林笛就是这样令人不安。她时而把旋律唱得很优美,时而又把它唱得很封闭,仿佛只是为了自己欣赏。你无法描述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音乐,只偶尔惊觉,自己仿佛置身于欧洲中古的潮湿荒原上,忍不住要念天地之悠悠。

 

台下:头发扎起来,螺蛳吃起来

 

    晚上一起吃宵夜,林笛把头发扎了起来,十个手指头动得飞快,一大盘螺蛳很快就见了底。她边吃边给我们讲灵异故事,还有以前军训时的妙事趣事,例如半夜里抱着一只小熊去爬墙,把教官吓得半死之类。说到酣处,她没心没肺地大笑,一桌子人都被她搞得很high。那一刻她哪里还是台上哥特冷感的林笛,她分明是个童心大作的“女妖怪”,盛情邀请你分享她好玩抵死的世界。

 

 

林笛《秘密花园的邂逅》

曲目

01 秘密花园的邂逅 Meet in Secret Garden 

02 喜 Happiness 

03 凌晨三点 3AM

04 Perfect Ghost Ⅱ 

05 Lumi Pumpuli 

06 水鸟密语 Waterbirds Chat 

07 两个人的房间 A Room for Two People 

08 数数 Counting 

09 Perfect Ghost Ⅰ 

10 羊齿 Fern

 

林笛《秘密花园的邂逅》

出品:北京树音乐有声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

出品人:姜树

ISBN: 978-7-88929-801-8

零售价:40

批发价:25

发行联系:姜一燕 

电话:13570523818  

座机:010-64612450 

邮箱:jiangyiyan@treemusic.com.c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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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笛“冷酷仙境”不是学院派

 

 

 

小众也好大众也好,不是我们来决定的

  

林笛生于上世纪70年代的上海,四岁时开始学习琵琶,10岁进入上海音乐学院附小,14岁开始写流行歌,在正规音乐学院的环境里被认为是不务正业。2000年大学毕业的林笛,结识了贝司手苏勇,萌生了组建乐队的念头。2001年,林笛和苏勇,以及因《一个馒头的血案》而出名的胡戈合作了第一张流行乐专辑,并以冷酷仙境乐队的名义,发表了地下乐队小样。林笛在乐队中担任主唱、键盘、琵琶。

《魔境十日》《陌生仙子国》和《迷路新娘》三张专辑之后,2007年冷酷仙境乐队发行了《地上的种子》,是一张以五个人重奏形式为主的器乐专辑。经历了流行、重金属、世纪音乐、前卫摇滚的多元化风格之后,林笛和乐队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路,那就是融合,不同乐器以及不同音乐类型的融合。在中国独立乐队之中,以林笛为代表的学院派音乐人一直没有放弃实验和创新。8月8日北京的星光现场,我们再一次看到了民乐与摇滚乐的碰撞,流行与古典交融以及东西方音乐的对话。

 

 

音:8月8日的演出感觉怎么样?

林:那天调音时间不够,没准备充分,调了半个小时。应该要调一天的,有点仓促,但这个场地很好,北京的歌迷也很热情。

 

音:在北京演出和在上海有什么不同?

林:上海的演出场所没有这么大。在上海演出可能更放松一点,大家都挺熟悉的,跟音响师都很熟悉,在北京还是有一点陌生。我们乐队是非常复杂的,去国外演出也是很少看到我们配置这么复杂的乐队。

 

音:演出那天,作为嘉宾的何勇说很久没有听到这么严肃的音乐,对于“严肃”这个词你怎么看?

林:以前很多人说我们的音乐听着挺沉重的,不是让你很开心的,不是让你来happy,而是让你感觉一些东西。以前老是拿严肃音乐和通俗音乐做对比,严肃乐就是学院里面的那种音乐,歌剧啊交响乐这种,何勇讲这个话也可以理解为他觉得我们有学院派的气质。我们没有刻意去做什么严肃的音乐,可能我们做音乐的态度比较认真,想表达的东西有点沉重吧。也不是故作深沉,我们表达的意境比较大气,比较深远一点,音场也比较宏大,摇滚乐不像我们有这么深的空间感,不太一样。

 

音:为什么一直以沉重的话题作为音乐的主题?

林:以前每首歌写出来都是有背景的,这个世界到现在也没有太平过,不停地有战争,不停地有灾难,生活得幸福的人会比较麻木这些事,他会忘记。我有时候觉得应该提醒大家注意一下,世界是这样的,并不是你眼前的这一块。写这些歌也是让自己经常去关注,不要太麻木。以前古人一朵花掉了、一片叶子掉了都会感触的,我们现在已经太麻木了,甚至有时候天灾人祸在你面前都不会有感受,这个是不对的,人要是这样就变僵尸了。

 

音:演出的曲目有一半都是纯器乐的。

林:《地上的种子》这张专辑就是器乐专辑,大部分没有歌词,是纯音乐。大部分的器乐都是为人声做伴奏用的,但是作为一个演奏的人来说,就没什么快感,我们就是为了让自己高兴,所以写了很多器乐的作品。这个乐队的概念更强,是一个整体,并不是说大家都为一个唱歌的人服务,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发挥的地方,我们器乐和歌曲是一半一半的。有时候在上海演出一整场我都不唱的,全部是器乐,人家就会以看器乐曲的眼光来看你,有另外一个标准。所以我说有两条路,有时候出去演出我们也会问:你们是要我们演不插电的这一套配置,还是演摇滚乐的配置?这两套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
 

音:你怎么看小众或者另类这样的词?

林:我觉得我们的音乐是好的东西,很多人没有听到是因为他没有机会听到,是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传播的渠道,这不是我们的问题,做音乐的人没有这个责任的,媒体才有这个责任去推广,你们选择推广的音乐是什么样子,就是你们的问题。说小众也好大众也好,不是我们来决定的。

 

音:你们才第一张专辑开始就被带上了学院派的帽子,你们同意吗?

林:中国是音乐基础教育比较差,普及性很差,但其实我们这样的水准在国外也是属于很普通的。真的学院派是很难懂的,非常艰涩,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会理解的,我们不是学院派。我们的歌大部分老百姓一下就能感受到。如果在学院派面前说我们是学院派,人家会生气的,但在老百姓面前说我们学院派,可能会糊弄他们一下,但我还是要申明,这跟学院派完全是不一样的,我没有用到任何学院派的技术、原理、理论,只是我们从小学的音乐,骨子里有一些素养,本身就已经有了,可能跟自学成才那些摇滚乐手不太一样,我们从小就学音乐的基础,有童子功在里面。

 

 

琵琶是一个很暴力的乐器

 

“我们乐队三队夫妻,我们做音乐不是为了要追求名利,我们做音乐很开始,一边还可以谈谈恋爱。”从2008年芬兰巡演之后,冷酷仙境就有了现在的乐队阵容:主唱林笛,贝司手芬兰人Seppo M . Lehto,中文名叫做林思博,也就是林笛的亲密爱人;键盘奚近萼,鼓手李佳,大提琴周圣安和吉他宋建丰。6个人3对夫妻,可以说他们是最稳固的乐队。“我们在讨论是不是要一起生孩子,否则岔开来生,就不能排练了,不能演出了,要生一起生(笑)。”

   学院派的背景加上各种音乐与文化的融合,让冷酷仙境成为了一支无法定义的乐队,也因为这样的特质,让他们做起音乐来更加不受限制。民乐的加入让他们有了自己独特的标签。

 

 

音:琵琶也是一个可以很摇滚的乐器?

林:我是弹琵琶的,对我来说就跟吉他一样,人都有拿自己顺手的兵器。本来摇滚乐是西方过来,你拿吉他跟他们比肯定是比不过的。我4岁就开始弹琵琶了,10岁就弹键盘,很多人说我弹琵琶的状态跟一般人不太一样。其实琵琶是有杀伤力的乐器,它以前是能够表现战争的,是一个很暴力的乐器,以前人弹琵琶都是坐在马上弹的。在打仗的时候它就是一个鼓励士气的乐器,而且都是男的弹的。像古代神话的四大天王中,就有一个弹琵琶的,那个就是他的武器。它也是一个技术要求很高的乐器,十个手指都要运动,跟小提琴在西方的地位是差不多的。弹琵琶学两三年是学不好的,学古筝两三年就可以弹得像样了,琵琶要十几年才学个差不多,如果弹好了完全是可以跟西方的吉他去比的,绝对是拿得出手的。为什么我们去国外演出老外都疯掉了?就是因为看到这个他们就吓一跳。

 

音:你对民乐怎么看,尤其是现在的新民乐?

林:我有个想法,在中国乐曲上要有些革新。中国乐曲很多年都停在那里,没什么发展。民乐是很好的东西,但是它没办法兼容,它独奏性太强,中国的乐器是个性很强的,流传下来的每首曲子都非常有个性,本身这个乐器制造的时候都做得很有个性,很难协调,不像西方弦乐器全是可以融在一起的,中国乐器不能相融,所以很难弄个民乐队很和谐。很多人现在做新民乐,他想到了一个办法,就是用背景,用电子乐什么的,像配流行歌曲一样把那个乐器当成一个主唱的声部,放在那里演奏旋律,等于是让一个人站在一块背景布前门演唱,他没有把(民乐)本身改变和提高,只是听上去比较摩登了。这个我不是很喜欢,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从形式上,更加要从它本质上去改变,在乐器的构造、声音声响上的原理……这个是很大的工程,要花很多年去研究它,是学问了。我现在想做新的琵琶,插电的,像电吉他那样可以携带,容易演奏,但是也比较难,去年就开始设计这个东西,还没有做成,因为没有人做过这个,也没有样板可以学。

 

音:以后会再加强民乐的元素?

林:我们会继续用民乐的元素,可能会用更多的乐器加入,这个是我的一个强项,但冷酷仙境还是以摇滚乐为基础的。

 

 

练琴要吃饱了才能练

 

音:去外国演出有什么样的感受?

林:非常好,他们很尊重艺术家,演出的条件很好,后台总是有很多好吃的。我们乐队的风格很难定义,因为融合了很多东西,但老外他们看的音乐多了,他们会说你们乐队mix的很好,他们知道你们在干嘛。我老公的国家芬兰,他们可能一千多人的一个小镇就有二三十个摇滚乐队,个个都很棒。他们的政府鼓励年轻人去学这个,觉得年轻人学这个就不会去吸毒,不会去打架,不会去做坏事,国家是支持摇滚乐的,觉得这对年轻人来说是最好的方式。中国则完全不是这样,玩音乐的人其实坏不到哪里去,玩音乐的孩子都是好孩子。我就很讨厌车库这个说法,中国人连车都没有,哪来的车库?国外是人人家里有个车库,在自己家里排练,十几岁高中时候就开始玩,这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。我不喜欢大家吃苦耐劳、忍饥挨饿地做摇滚乐,练琴要吃饱了才能练。

 

音:你们曾经说过想做一个奠基石,为什么?

林:我一直希望我们乐队能做个桥梁,让那些从没听过摇滚乐的人先听到我们的歌,能接受我们这样一个分量,再去听更重的摇滚乐就能接受了。现在要搭另外一座桥,搭到古典乐去,搭到世界音乐、民族音乐去,让大家通过我们去打开一个眼界。因为我们融合的多,我们折射的东西也多。很多人因为我们去听后摇,去听哥特或者对琵琶感兴趣,对大提琴感兴趣。这就达到我们的目的了,也是我们存在的价值。

 

音:觉得现在国内的乐队水准怎么样?

林:现在中国有大量的乐队涌现出来,我觉得已经过了初级阶段了。初级阶段是模仿,现在已经有自己的话可以表达了。但是怎么表达得完美是下一个阶段的事情,像何勇、张楚那个年代,他们找到自己的方法了,被同时代的人普遍接受了,是一个非常惊奇的出现,但是现在完全是个无厘头的时代,我们可能跟现在年轻人的思潮已经有一点不一样,但这个也无所谓,再怎么样,这也是我们自己的声音。我们不管外部的环境怎么样,流行车库什么的,只是做自己的音乐,有自己的标准,哪天我自己要是做一张专辑自己特别满意,我就再也不做音乐了,但是还没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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