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婴儿:曾经是火焰,如今是海水
对于一支上一次发行专辑,还是在14年前的乐队来讲,《蜕变》这个名字,几乎可以算是标配的专辑名。而对于还在怀念、想念“地下婴儿”的歌迷来讲,因为没有机会在这14年间,伴随他一步一步的成长,因此,同样也必须做好蜕变的准备。
从“中国火”到“树音乐”、从《觉醒》到《蜕变》,14年间中国摇滚乐发生了很多故事甚至变故,而“地下婴儿”却一直没有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。当年“北京新声”代表之一的大龄青年,如今已经成了中年“怪蜀黍”。但记忆的深处,却依然涌动着“一条腿跳舞”的没心没肺,“我得了忧郁症”时的迷惘与疲惫。
当然,记忆的雕刻副作用,也会让记忆中的某点认知,因为时光的风化而变得顽固。就像很多人都只是把“地下婴儿”定格在Punk或Grunge这些标签上,从而模糊了“地下婴儿”在Punk表象之下自闭、忧郁、挣扎和厌倦的气质。实际上,当年的“地下婴儿”与其说是根红苗正的Punk乐队,倒不如说是曲风Punk、气质英伦的组合。也因此,你就千万不要寄望他们对Punk“誓死效忠”,在一种表达方式上吊死,“蜕变”也就成了必然。
签约“树音乐”之后的“地下婴儿”,虽然还叫“地下婴儿”,但当年高幸、高洋兄弟档加岳浩昆的组合,却已经不复存在。如今的“地下婴儿”,则由高幸、郭峰、黄继扬和方谍尔组合,还有余伟民和郭晓天这样客串的特邀乐手,唯一不变的,则依然还是高幸。
《蜕变》是关于“蜕变”的专辑,也是关于成长和成熟的专辑。当年混浊而富有侵略性的噪音墙,如今首先就被《连环梦》里干净、纯净和澄净的箱琴音色所取代。而对 于高幸来讲,这更是一种自在、自然的表达方式,一如童谣般与蓝天、雨露环抱交融。他,不是变得不摇滚了,只是变得更纯粹、更从容了。
而 如果说曾经的“地下婴儿”,有着红与黑交融的绝望、苦闷、戾气和粗暴的话。那么,用《摇滚琥珀》来形容如今“地下婴儿”音乐的颜色,则同样相当贴切与登 对。澄净的色彩中,又不乏一丝的光彩夺目,飘逸的吉它声加灵动的鼓点,甚至还让音乐氛围有了一种“山河水”式的泼墨写意,甚至禅意。乐符如星星点点,渐次 化为涟漪,没Punk的密度,但留白的气韵,却同样能够以柔克刚。
当然,一个音乐人心境的变化,更需要通过乐境的成长和成熟来证明。汲取中亚音乐元素,再加上融合爵士结构的《墙上的砖》,无疑让音乐因为张力而变得开阔。张驰有度、收放自如的《所有转变就在一瞬间》,不仅让高幸的“地下婴儿”“蜕变”,也让14年后重聚在“地下婴儿”周围的耳朵,由此蜕变,蜕变得豁然开朗、澄澈清明。如果说曾经的“地下婴儿”是火焰,那么现在的他们,就更像是碧蓝的海水,更宽阔也更辽远。
从 类比的话,“地下婴儿”的这张《蜕变》专辑,很像是从《山河水》到“译”乐队时期的窦唯,用吉它、鼓点和效果器,营造出一种东方式的从容和写意。还值得一 提的是,“树音乐”厂牌下“粮”录音棚的录音,也让《蜕变》这张专辑,因为丰富的细节与层次,从而营造出或现场或对面,甚至或水岸或山巅的听觉效果。中国 摇滚乐,又何尝不是在“蜕变”?!
地下婴儿乐队《蜕变》
曲目单
01. 连环梦
02. 摇滚琥珀
03. 喋喋不休
04. 该做的事
05. 墙上的砖
06. 所有转变就在一瞬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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